前2天學徒我的臉書河道上就被海量的山道猴子評論給淹沒，就趁著蹲廁所的時候，用2倍速＋滑鼠快轉給速速review完，以跟上年輕人潮流用語。
到今天上下2集加起來都快上千萬點閱了，以製作如此「樸素」的YouTube影片來說，不得不說台灣年輕人對這影片深有共鳴。
還沒看過影片的讀者們，可以先看看再來聽學徒往下聊：
影片共分為2集，描述一名在超商上大夜班的年輕人，為了滿足虛榮心、討好女友以及博得社群平台的關注，無視自身財務狀況，貸款買下重機還不斷花錢改車，最終迷失人生方向，在重重打擊下於山道競速發洩時，撞上對向卡車死亡。
而「山道猴子」名稱來自於騎重機在山路中競速飆車、不遵守交通規則的人，則會被稱為「山道猴」。老實說，無論是在還卡債，炫車把妹，被財富碾壓，吃醋失戀等...，這可不是當下年輕人的專利。
還記得學徒念書的時候，台灣正流行喬治與瑪麗現金卡（台語「借錢免利」的諧音）。當時也激起千層雪，眾多年青人與上班族借到利滾利最終成了卡奴，最後引發朝野震動，推動了銀行債務協商機制的誕生。
股市裡的猴子也不少見
而這類「山道猴子」在股市裡其實並不少見，說不定你我都曾不經意的犯下類似的錯誤，最終跟影片中的主角猴子一樣退出股市人生終了。
1.槓桿操作
主角猴子領著月薪3萬多元，借卡債與無頭款車貸的買了台炫車，提早實現把妹自由，並獲得IG流量的注目。借貸的本質就在於預支未來，提早享樂。而在股票大牛市裡我們也經常接受靈魂拷問：買個股或大盤ETF漲得這麼慢，我這一點本金要漲到何年何月才能實現財富自由可以環遊世界？我是不是應該開槓桿投資？
當然，專家都有教，融資要借錢炒股很可怕。那我買買2倍槓桿，甚至3倍槓桿的ETF這樣的指數產品應該就很安全吧？又能加速財富自由。
納斯達克指數ETF：QQQ與3倍槓桿的TQQQ
實際上卻不然，由上圖在2020年COVID-19疫情全球大封鎖的半年間，Invesco納斯達克100指數ETF（QQQ）與3倍槓桿的ProShares三倍做多納斯達克指數ETF（TQQQ）的對比可以看得出來。
經歷了一輪指數的短期大暴跌又反彈後。QQQ的半年報酬率為+7.34%，而3倍槓桿的TQQQ報酬率則是-9.37%。原因就在於波動率劇烈時，槓桿ETF的價值會被劇烈下跌而損失殆盡。
波動率加劇會使得槓桿ETF血本無歸
上圖是ETF的年報酬表格，左側是普通指數ETF與3倍槓桿ETF的比較，上方則是1年的波動率。
在我們所謂的「猴市」（也就是股市上竄下跳，但一整年的指數表現平平）裡，讀者會發現，即便左側的指數上漲20%，只要當年的波動率超過50%（上方），那麼槓桿ETF的報酬率就會跌落負值，來到-18.4%。
只要當年的波動率夠高，無論最終年度報酬上漲多高（譬如左側的50%～60%)，碰上波動75%的年度，那麼報酬也同樣是-24%～-27%。
以上都還沒計算槓桿ETF由於設計上大多是以期貨選擇權加槓桿，因此即便一整年不漲不跌，其期權內含的時間價值損失也會讓持有者蒙受損失。
因此，股市裡槓桿操作者在「猴市」裡很容易淪為影片中的主角猴子，被不斷下滑的ETF淨值損失，軋到跟親友借錢一路加碼加到上天堂，結束你的股海人生。
2.風險分散
雖說「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濕身？」無論是在山道上還是在股海中，都難免遇上意外發生。但為何最後往往中離的都是散戶猴子，而不是富人A哥？是不是因為有錢人都有內線可以趨吉避凶？所以我們散戶才打不贏有錢人？
其實不用學徒我多說什麼，人家影片上都畫得那麼清楚了，平平摔車，人家有錢人A哥全套防護服配全罩式安全帽，加上護手護膝的，只要不是去對撞卡車，那麼生存下來的機會，肯定是高過主角猴子的T恤牛仔褲的。
股海裡的風險分散認知，同樣決定了玩家多久會被一個震盪給摔出場。股市猴子們或者由於投資金額不足，或者一心想搏一手大的All-in翻身，經常都是重押單一個股，或者追逐時下的風潮大買XX概念股（無論是前2年的新科技ARK乾媽、元宇宙概念股、還是現在的AI概念股...）。
這種跟風式的押注，往往都讓股市猴子在大牛市中憑運氣贏來的錢，又在其後的一個回檔反轉，憑實力全部輸光光。
無論是這幾年興起的台股大盤ETF元大台灣50（0050），或者是美股的QQQ、Vanguard整體股市ETF（VTI）、SPDR標普500指數ETF（SPY），這些指數ETF的創立目的，就是為了要分散一般投資人的個股風險，讓你的投資風險與地球共存亡（唯一避不開的就是地球毀滅的系統性風險）。
股市猴子又反駁說道：那我好好存個金融股賺股息，穩穩當當的重壓一檔高息績優股總沒有問題了吧？那麼大一家銀行總不可能會倒閉吧？
那麼在中環金融圈打滾的人類學徒可以信手捻來一家創立百年，全美資產第3大銀行，分行遍布全球160多國的超績優銀行股價圖告訴你，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花旗銀行股價圖
話說，這家花旗銀行應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年營收盈餘打敗全台灣所有銀行的超級國際巨頭銀行吧。如果要金融存股，存它可是比存全台灣所有銀行都來得更安穩才對。
但在2008年金融海嘯的時候，由於花旗接受了美國財政部的700億美元融資度過難關，之後以10股併入1股的減資後再增資擴充資本。
因此，即便是目前的股價已經從次貸危機時最驚險的每股1元翻漲40餘倍到今天的每股42元。
但如果股市猴子在2008年前長期單一存股花旗，那麼他的平均成本將高達400元以上，也就是放了15年的時間，依舊慘賠9成。
這還不是學徒我在中環聽過最悲慘的故事，還有高科技公司退休的老先生為求安穩領債券利息，將全部身家買入一家信用評等AA，創立150餘年、從未有任何違約紀錄的全美第4大券商的主順位債券，結果...。
小結》山道猴子低估風險承受度
山道猴子以高槓桿舉債度日賺取網路流量，最終因低估風險承受度在山道上中離他在IG上短暫而璀璨的人生。而股市裡難以計數的猴子們也同樣在上竄下跳的猴市中，或是短進快出的消耗手續費成本，或是買入高槓桿ETF消耗時間價值，或是All-in單一個股明牌，在市場波動中被一波洗出場。
在投資心理學中，人性天生都有高估勝率，低估風險的心態，好聽一點說「樂觀進取」。這是悲催的遠古人類蝸居在山洞裡挨餓受凍有一餐沒一餐時，活下來的自我心理建設。
但過了百萬年演化後的現如今資本社會，則演化成下重注壓六合彩／樂透彩／股票／期權的賭徒心態。讓自己從動物性猴子進化成理性投資人，或許是在股海浮沉的我們一生的課題。
本文獲「方格子直送計畫」合作轉載，原文：你是股市裡的山道猴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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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_金融人類學徒
大半工作時光都在中環當銀行家的人類學徒，曾在美系與瑞士私人銀行圈擔任執行董事多年。從繁華的東方明珠看盡紙醉金迷，目前隱居在南半球遠的要命王國牧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