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戶開幕晚會廁所打排卵針「我要孩子也要工作」...打掉重練不用怕!跨國集團資深總監10年挑戰10倍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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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按:2014年,Betty放棄了葛蘭素史克大藥廠行銷總監的頭銜,選擇擔任品木宣言的品牌經理,這是一個倒退6年的職位。
 
2017年,她放棄了台灣區總經理,選擇到中國打掉重練。從一個帶領3、4百人的組織,轉調到不到10人還空缺7成的小團隊;從出入輕鬆便利,到天天擠沙丁魚的搭地鐵過日子;從負責掌控策略、有人處理執行,到自己跑報表、糾錯、做報告,還要上台簡報。
 
別人覺得傻的事,她選擇了,因為無論到哪個職場,她都會不停的問自己:下一個10年,我在哪?

在新加坡工作的時候,當時剛換品牌,新團隊、新環境、新市場,每天都在努力學習。公司通知要體檢,我忙到當天才認真拿起通知單研究,由於實在看不懂體檢項目,又沒有做什麼低渣飲食準備,就隨意亂選了婦產科方面的項目。等到拿到報告,醫生笑笑地和我說:「妳有一個很浪漫的心型子宮喔。」

「浪漫?心型?什麼和什麼呀?」我心裡嘀咕著。醫生收起了笑容,認真的和我說:「妳這是雙角子宮,不但懷孕的機率很低,就算懷上了,流產和早產的機率非常高,如果妳想懷孕,必須要先做子宮手術。」

所以當我一開始要結婚懷孕,便開始找婦產科對症下藥。台灣醫生給了一樣的建議:不做子宮手術,連試管療程都做不了,於是我便開始了一連串的療程生活。

我不愛等待,更害怕希望落空,深知焦慮比失望更容易打擊我。
所以我一開始便決定要一邊工作、一邊治療。當然,這需要很大的決心和很縝密緊湊的行程規畫。試管嬰兒的療程是從月經來的第二天開始。一發現月經來了就立刻打電話給生殖醫學中心,第二天一早去抽血,下午打電話確認指數和打針劑量。接下來,就是每天早上抽血、照超音波,十點左右打受體拮抗劑(receptor antagonist),下午確認劑量,晚上固定時間打排卵針,一直到卵泡成熟,確定手術時間,推算破卵針時間,打完針之後就按時間進手術房全身麻醉做取卵手術。接下來就是照三餐狂補充黃體素,早上打針、晚上塞藥,等待開獎。

在一整個月滿滿的工作行程中,還要排入試管流程,其實是一個大考驗,更挑戰的是身體狀況比工作上的專案更難控制,所以要因應身體和指數做相應的調整。雖然高效的工作加上高壓的試管是很大的挑戰,但我相信只要把時間縝密的規畫、身體有充分的準備,一定可以順利的把療程完成。

首先,這個月肯定是要早睡早起,除了讓身體保持規律的作息,更重要的是,我希望能在一早排第一位,把抽血和超音波做完,避免在診間的等待。我每天都用「可以吃豐盛的早餐」來鼓勵與喚醒自己,成為第一位等護士來開門、第一位做完超音波、第一位樓下去抽血的人;之後再從容吃著早餐開始工作。

會議一定要在十點的時候有個空檔,讓我可以躲進廁所,消毒、混藥、打針,下一個等待的會議讓恐懼的我一秒都不允許遲疑。高效的處理公事,一定要在七點前結束,因為八點得要抵達家中打針。每天要計算帶哪些藥、哪些針,哪些要冷藏、哪些要消毒;如果遇上出差,更要把藥劑算精準,這些金貴的藥都要用保溫袋加冰寶保護好。

有一次,遇上好市多(Costco Wholesale Corporation)開幕晚會,好市多是我們的大客戶,又是我第一次以公司代表的身分參加,當然不能缺席。前一天晚上,我就先把早上和晚上的藥分別準備好放在冰箱,冰寶也確認放入,保溫袋事先拿出來,這樣一早起來搭超早捷運去醫院時,就不會一片慌亂,可以直接裝進我的大包包。

我和團隊到了會場,先和客戶以及合作夥伴們打招呼祝賀。當晚剛好寒流來襲,到了晚上,氣溫更低,客戶們都笑我「愛水不怕流鼻水(台語)」,再冷還是穿著短上衣、長裙露出腰,我尷尬的笑笑。鄰近八點,我就拿著我的藥物去洗手間排隊。遇上採購,看到我手上的針劑,很驚訝的看著我。

「妳……妳要打針?」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嗯,我在做試管啦,八點要準時打針,但妳們開幕是大事,一定要共襄盛舉,所以我就帶過來打囉。」

「打哪裡呀?會不會痛呀?」

「打肚子呀,所以我穿短上衣,這樣打針比較方便。」

洗手間人山人海,看來八點肯定是排不到,我只好在洗手台開始洗手消毒。把針劑準備好後,深呼吸,先用酒精棉揉揉肚子,再深呼吸,再揉揉。我故意揉久一點,好像多揉一下就不會痛似的;再深呼吸,雖然已經打了上百針,下針的那刻還是心跳加速,仍然手抖猶豫。最後一次深呼吸,插入肚子,再抖著把針埋入肉中,把藥推進,再呼出長長的氣,算上十秒,拔出,酒精棉揉散,放鬆的呼氣,終於結束。

一抬頭,看到那位採購眼眶泛紅的看著我。

我終於放鬆的笑著:「知道我為什麼要露腰了吧?」

我總共做了三次子宮手術、十三次試管療程,中間有一次雙胞胎流產,又進一次手術房。但是我從來沒有停下工作,除了手術,我也從來沒有請過假。我不是神力女超人,只是我一開始就知道,我要孩子,也不想放棄工作。

我知道,如果因為準備懷孕而停下工作,一旦不成功,我可能會感到遺憾,也許會覺得自己犧牲了;假使懷上了,也可能會對孩子期望過高,或是自認為替孩子做多了不起的奉獻。

這樣的偏差,比試管失敗的失落更讓我害怕。既然試管的結果不能確定,工作的好壞能自己掌握,那就確保自己能控制的,而不能控制的,只要全力以赴就好。

雖然試管療程對我這個一直堅信「要怎麼收穫就要怎麼栽」的人是項考驗,但就算花上百分之兩百的努力,試管的成果還是無法保證;加上忙碌心累的工作節奏,這樣的困難度其實相當打擊我的信心。

但當我把目標放在邊工作邊做試管,從中學習時間管理和細節安排上時,才發現,當我以為難以做到而即將失去信心時─喔,實際上是已經失去了信心─會更難達成。心念一轉,也就收穫滿滿,安然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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