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失智母親,壓垮一個溫柔顧家暖男!翻開「照護日記」,全是粗暴對待母親後的歉意和懊悔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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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D想盡可能避免母親獨自在家,於是將她送去日間照護機構。母親下午四點半左右就得回家,偏偏太太和同住的兒子都有工作無法幫忙接人,D只好每次都向公司申請早退(或趁外出洽公時順道去接母親,因而過晚返回公司)。雖然D已事先向社長說明原委,但當業績不佳時,上頭就會把這些事情聯想在一起,導致D在公司的觀感越來越差。

某天,D看到母親打算把買來的麵包,連同塑膠袋一起放進烤箱時,他突然深刻意識到「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問題,不能再拖了」,於是D決定照護離職。更教人心酸的是,提出辭呈時,公司完全沒有慰留,爽快批准了。

儘管年長D三歲的姊姊對此表示:「放心,我會在經濟方面支持你。」但D仍對眼前即將展開的照護人生,感到非常不安。

遭社會遺棄的閉塞和孤獨,誰都難以承受

「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像是活在地獄裡。」D說。

母親的症狀持續惡化,D甚至連半夜都得起床帶她去廁所。心力交瘁、睡眠不足的D,逐漸喪失天生的溫厚性情,開始動不動就和母親起爭執。除了怒聲斥喝外,稍有不開心,他還會用力拍桌子、發出很大的聲音企圖威嚇他人。朋友都說那段時期的D,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D離職後,原本每天撰寫的照護日誌,也在持續三個月後停筆了。因為裡頭布滿了自己粗暴對待母親後的歉意和懊悔字眼,他實在不知如何面對。

雖然可以聘請居家服務員幫忙家務,但那時的D完全沒有這種念頭。他就像是賭氣般把所有的照護工作全部攬下來,一個人咬牙硬撐。

最令D難受的是自己沒有工作,這就像是自尊心被人丟在地上狠狠踐踏,有一種接近罪惡感的愧疚。日常中也只剩跟特定的幾個人來往,這種遭社會遺棄的閉塞感及孤獨感,逐漸將脆弱的D給壓垮。

「為什麼我非得在這裡吃苦受罪不可?」D每天都如此抱怨,無處宣洩的怒氣,只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全撒向母親,不斷惡性循環。

就在這個時候,照護者聚會拯救了D。D透過地方上的公告欄得知消息,但與會者幾乎都是女性,對話充滿專門用語,D完全無法融入。正當他覺得自己不適合,打算離開時,聚會主持人(來自非營利組織[NPO]法人照護者支援網路中心「阿拉丁」[ARAJIN])告訴他,有個專門以男性照護者為對象的聚會。

D馬上前往會場,雖然聚會成員只有三人,但大家都非常樂意傾聽他的故事。回憶起當時的情況,D說:「和其他人暢談自己的苦楚,真的很抒壓,有種得到救贖的感覺。」

另外,照護者的前輩還給了他很多指導。例如,某些地區提供高齡者紙尿布的費用給付或優惠,但不知情的D長久以來,都在附近的藥房以原價購買,知道到哪裡採購可省下一筆錢之後(即使只是小小的價差),D的經濟負擔減少了許多。其中一位聚會成員更親切的表示:「覺得難過時請打電話給我,就算是三更半夜也沒關係,我很願意聽你說。」儘管D並沒有真的打電話,這句鼓勵卻給了他滿滿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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