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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個怪問題:人行干預是希望人民幣走強還是走弱?各報揣測應該是走弱;但事實上是反過來:心想不要管,但忍不住介入。這種行徑彰顯中國改革的矛盾。
大型國銀等市場作手每天開市前會把人民幣兌美元的價格上報人行,由後者測算出「中間價」匯率;人行整天緊盯這個「中間價」,保持上、下波動不逾2%。
理論上,市場作手是確定中間價的主體,因此人行的工作就是實踐讓它們滿意的匯率,無視市場情緒。這正是長期以來外國投資者跳腳的干預方式。
但近一年來,人行為防中國經濟衰弱、美元強漲的情況下貶值,採取集體提高中間價的方式,硬將實際上波動已往弱勢一端傾斜的匯率拉回強勢一端。
八月中,人行宣布改革:中間價將直接是前一天的收盤價。由於交易者長期享有買賣人民幣大幅折扣,新政一出,中間價立即下跌1.9%,創史上最大單日跌幅。
隔天,人民幣續跌,引發崩潰擔憂,人行緊急要求國銀賣美元、買人民幣,讓人民幣貶值之際推升匯率。由於交易者會反覆測試央行貶值底線,拉鋸戰恐將持續幾週。
中國到底想幹嘛?最普遍的解釋是,讓人民幣更便宜,可望刺激經濟,畢竟這次貶值時機落在難看出口數據出爐後幾天而已。
然而.貶值2%不夠,因為人民幣一年來強漲10%,若想刺激出口,還得加大跌幅。不過,中國政府誓言放棄一次性大幅貶值做法,上述情節應不會發生。
反之,IMF(國際貨幣基金)四月曾討論將人民幣當作全球儲備貨幣,八月初時卻又強烈暗示,中國仍過度操縱人民幣,這起事件可能才是人行這次作為的主要觸發點。
對人行來說,成為全球儲備貨幣是推進改革的手段之一,能幫政府消除某些困擾經濟的政策扭曲,引入一套真正的浮動匯率是大計畫的基本部分。
最後,中國經濟放緩,已有2,500億美元撤離,占GDP約2%。人行緊盯可能加速逃離的跡象,緩貶恰是手段。這種先放任、後干預的矛盾,彰顯中國政府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