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桌前不是怨偶,是努力愛孩子的父母...家事律師:轉念跟自己和解,談離婚別為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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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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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小的孩子?要逼她來出庭?」「我也沒辦法,畢竟唯一的證人就是她。」小芬與丈夫為了外遇問題鬧上法院,卻沒料想到唯一能證明外遇事實的是年僅五歲的小孩,該讓她作證嗎?

「律師,我沒有證據……」幾個月前在會議室裡,小芬愁眉苦臉的說。他們家十分特別,女主外、男主內,丈夫外表看似粗獷,卻是家事能手。不管煮飯、打掃,還是照顧兩人的寶貝珍珍,他不僅一手包辦,甚至可比專業。而身為高階主管的小芬收入頗豐,理所當然一肩扛起經濟的重責大任。

案情相當單純,但小芬所面臨的狀況十分尷尬。已經是管理階層的她,每天都能正常時間上下班,每每回到家中,不管是家常菜還是叫外賣,丈夫都貼心的在她回家前準備好,而迎接小芬的常常是晚餐的香味與珍珍的討抱。

當然,還有丈夫那充滿愛意的眼神。

孩子的童言童語,意外揭開外遇祕密

正是如此讓人滿意、如此令旁人稱羨的家庭生活,才會讓小芬在得知丈夫早已出軌多年時,整個人手足無措。「我當時好多想法,要攤牌嗎?要離婚嗎?珍珍怎麼辦?為什麼是我?要告丈夫嗎?」小芬現在能冷靜陳述當時的感受,但我想當下她可能連憤怒都沒辦法,只剩慌亂與無助。「妳是怎麼發現的?」我問,辦案經驗中,發現的管道通常就是證據的來源,小芬遲疑了一會才娓娓道來。

珍珍還沒上小學,大部分的時間是由丈夫在家教養,父女感情相當好。那天丈夫回老家,由小芬請假在家帶孩子,午餐時珍珍突然神祕兮兮的跟小芬炫耀:「我跟爸爸有個祕密喔!」一定是他又偷買冰給珍珍吃了,小芬一面聽,一面想著等等要怎麼罵罵把女兒寵上天的丈夫。「喔?是什麼祕密啊?跟媽媽說好不好?」小芬問,但她怎樣也沒想到,女兒的回答竟讓她的生活從此丕變。

「阿惠阿姨,是我跟爸爸的朋友喔!」沒頭沒腦的,珍珍講出了一個小芬聽都沒聽過的名字。珍珍說,阿惠阿姨是爸爸認識很久的朋友,偶爾會來家裡,也會幫忙爸爸做家事,兩人還會在房間裡面待很久。但當小芬進一步追問他們在房間裡幹什麼時,珍珍就不知道了。

「我當天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丈夫。」小芬不是笨蛋,一聽就知道事情不對勁,但嘴上說不知道怎麼面對,最後還是堆起了笑臉,同樣用充滿愛意的眼神及滿桌的料理迎接丈夫回家,沒有人在她的眼裡發現任何異狀。

五歲的孩子,竟然是出庭作證的唯一人選

「法院大都認為,異性在臥房等曖昧空間私會,就算沒有直接的性行為證據,仍然構成侵害配偶權。所以如果妳想要因此求償、離婚,估計是沒問題的。」聽完故事,我分析給小芬聽,「但我大概知道問題在哪裡。」我接著說。

嚴格上來說,小芬的案件並不是她說的「沒有證據」,但這個證據若真的提出,造成的影響恐怕無遠弗屆。「有沒有跟丈夫的對話紀錄?家裡有無監視器呢?」我嘗試從其他地方尋找線索,但很遺憾的是,雖然丈夫後來口頭承認,但目前除了讓珍珍出庭作證外,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阿惠阿姨」的存在。

「我已經想好,我要離婚,拿走我該拿的,就請律師幫忙了。」小芬正色告訴我,但談到如何證明丈夫夫出軌,她為難的說:「我知道只有珍珍可以證明,但……真的不行。如果因此輸了我也認了,律師你盡力就好。」其實,我也認為珍珍的年紀不適合進入法庭,只是沒有證據的訴訟到底該如何進行?我沒有頭緒,但還是先將起訴狀送進了法院。

一如意料中的,不管是離婚還是求償,丈夫都十分不能認同,更睜眼說瞎話的否認出軌。「小孩隨便說說,我真的不敢相信妳就這樣相信,還要跟我離婚?」丈夫憤怒的說,完全忽略自己曾經親口向小芬承認的事實。確實,現在除了一名五歲小孩的說詞外,並沒有任何證據,但珍珍能對阿惠阿姨的外貌、來的時間如此鉅細靡遺的陳述嗎?我實在很難相信年僅五歲的小孩,可以隨便編造出來。

不必麻煩談調解,我絕對不讓你好過

「要離婚可以,珍珍我養,妳付扶養費。」丈夫說出條件,其實跟小芬想要的結果差不多。丈夫長期出軌,但他對珍珍付出的心力卻是實實在在,丈夫身為好爸爸、真切的愛著珍珍這件事,並不會因為出軌而抹滅。而且以工作性質而言,身為SOHO族的丈夫,確實比較適合擔任珍珍的陪伴者。小芬知道應該撇除私人情感來處理珍珍的事情,所以本來就打算將珍珍交給對方。

「離婚,你會難過嗎?」小芬盯著調解筆錄,沒有抬頭。在一旁的我聽了心頭一驚,離婚夫妻不會有好話的。「不會,畢竟這個家妳就只提供了錢,珍珍跟我會過得很好。」果然,不知是不甘心還是在逞強,丈夫嘴硬的回答。

聞言,小芬沒有再說什麼,丟下筆直接走出了調解室。「妳總是這樣,想怎樣就怎樣,有關心過我跟珍珍的感受嗎?」丈夫不僅不閉上嘴,在我追出去的同時還火上加油。

走出法院,我看到小芬已經在門口等我。「律師,我覺得調解就不用談了,我們直接訴訟吧!我要讓法院認證他出軌。」她氣憤的說。「那證據……」我講到一半就被打斷。「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珍珍也該知道她爸爸是什麼德性。」小芬強勢的說。

小芬的憤怒溢於言表,但我卻想起她最初剛來找我時,那投鼠忌器的態度,「這個案件,若讓孩子來作證,確實有很大的幫助。」我告訴她:「只是,把珍珍牽連進夫妻之間的糾紛,可能讓她產生忠誠問題。」看著現在不惜一切要勝訴的小芬,我嘗試著喚醒當初的那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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