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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來,中國崛起、貿易成長,中產階級暴增……叫好聲讓世人忘記,一國由窮到富是多漫長的過程,推想所有新興國家只要踩著南韓、台灣的腳步就能致富。
但隨著新興國家貨幣與大宗商品價格狂跌、貿易成長速度遠低於GDP,這種假設也跟著破滅。中國、俄羅斯和巴西無力再讓其他新興夥伴搭便車。
下跌勢頭不太可能短期內逆轉,所以,在可見的未來,墨西哥的發展模式可能是新興國家的縮影:仰仗自然資源,因此政府有本錢現代化,卻無能消滅貧窮。
墨西哥的經濟和美國綁在一起:單週出口美國量超過單年出口中國;擁有中美洲最成熟的工業基礎,又是全球第四汽車出口國;打破財團壟斷、政治穩定。
然而,它改革幾十年了,仍未能縮小現代與貧窮的差距:加入NAFTA(North American Free Trade Agreement,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逾20年,人均收入僅成長1%;半數人口困於貧窮、1/4倒退回貧窮;警察、法庭與政客貪污沒停過。
一個墨西哥、兩個世界,它帶給全球的教訓有三:
一、城市化太快、太集中,雖然在城市發達機率遠高於鄉村,但速度、規模會癱瘓交通、電力等公共基礎建設;暴力、毒品充斥骯髒的貧民窟。
二、當代基礎奠定於前一個世紀,至今仍只有港口、主要鐵、公路骨幹相互連結,內陸城市如星點散落,以至於怪事連連:沿海居民竟得駕車幾百公里到內地買海鮮。
三、灰色經濟太龐大,應立法扶正,否則,體系健全的超大企業將一再擴張,但小企業卻會持續被攤販搶光生意,導致國家稅收萎縮,重挫經濟成長力道。
灰色經濟還代表國家不得民心信任,家族力量反而更有凝聚力,這是幫派甚囂塵上的主因。建構人民願意託付的制度曠日費時,但墨西哥的稅務是一本爛帳,別想指靠。
縱使最英明、大膽的改革者也不可能在任內解決所有問題,墨西哥困境因而代代相傳。繁榮之路漫長坎坷,不是有錢就能成事,這是全球新興國家必須體認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