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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感情走到一個程度,即使還沒結婚,許多熱戀中的情侶還是會選擇一起買間房子,當作是定情的里程碑,每次看身邊的年輕朋友興沖沖在婚前規劃買屋置產,都會讓我想到小潘。
小潘和男友是班對,她溫柔美麗,是很多男同學的夢中情人,而小潘的男友長得不高也不帥,成績也沒有特別出色,靠著天天溫馨接送,終能打敗一干競爭者,獲得美人芳心。小潘的家教很好,漂亮但不驕氣,說起話來總是秀秀氣氣,又做得一手好菜,同學若想省點錢聚餐,往往只要買了食材,她就有辦法變出一桌菜。我們常取笑她,根本就是天生的賢妻良母、大概老早已經做好出嫁準備了吧!而男方家人也非常喜歡善解人意又漂亮的小潘。和其他同學相比,這兩個年輕人的人生藍圖明確具體而充滿希望,在畢業前,兩人就開始規劃人生下一步,就像小潘期待的,25歲結婚,30歲前生完兩個寶寶,一家四口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
不過,童話故事這麼寫,但真實的人生往往不是。
就在事情發展逐漸到位之際,潘家忽然出了變故,疼愛小潘的父親某天上午騎車出門買菜的時候,被喝酒喝到天亮正要回家的醉漢開車撞上,整個人飛了出去,雖然第一時間被送到醫院搶救,但失血過多,加上年紀大身體狀況不佳,當下勉強維持生命跡象,可沒幾天就往生了。雖然台灣習俗可以趕在百日內結婚,可是承受喪父之痛的小潘自然無心處理婚事。
「親家發生那種意外,我們也不好意思這時講要辦喜事,何況潘家就她一個女兒,總是該陪陪媽媽渡過這陣子低潮。」小潘未來的婆婆很體貼。
也因為雙方家長有共識,反正這小倆口遲早要結婚,如果先登記會委屈了小潘,不如在風光婚禮之前先買間房子讓兩人安定下來。於是雙方家長就湊了一筆錢,幫小倆口出了頭期款。長輩又考量潘爸剛走,潘家兩個弟妹都還在外地讀書,潘媽無人照料,乾脆在潘家附近買間小兩房的小宅,一起登記一起繳房貸;兩人還約定,快則辦完喪事對年,慢則三年,就要攜手步入禮堂。
偏偏,人生往往就因為一個錯過就走了調,小潘男友去當兵,小潘一畢業就出社會工作。小潘聰明幹練,很快在工作上嶄露頭角。在外商公司做行銷的她,常常一個月外派出差好幾次,短則三五天,長則十幾天,因為表現亮眼,不過短短兩年,職位和收入都扶搖直上,也吸引不少身邊的男性表示好感,可是小潘就死心塌地愛著男朋友,毫不心動。但反觀小潘的男友就沒那麼幸運,當完兵之後剛好遇到大環境不景氣,找工作一直不順利,不時還讓小潘負責生活費,明明要平均分攤的房貸,也漸漸得要小潘幫忙墊付。男友雖然不說,總有面子掛不住的問題,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型公司的行銷工作,卻也不太受重用。小潘常常建議男友利用假日去進修,可是男友總是窩在家打線上遊戲,就算小潘在家,兩人也講不了兩句話,小潘看男友打電動不免心煩,寧可找姊妹淘出門逛街。就這樣,兩個人雖然住在一起,心卻越來越遙遠,雖然看似依舊恩愛,可是到後來,連朋友都看出來,這對相戀多年的情侶有種說不出的不對勁。
直到有天,小潘很晚打電話來痛哭,我才知道原來大家的直覺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