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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哩賣勾卡啊(編按:台語,你別再打了)!」手機廣告竄紅的馬力歐(本名卜國耕),入行20年,卻有15年在兼職打工,熬了19年當通告藝人及跑龍套的生活,在2020年終於獲得第55屆金鐘獎「戲劇節目男配角獎」揚眉吐氣。
馬力歐把這個獎座放在祖先牌位旁邊,讓祖先、父母對他放心,接著話鋒一轉,「比拿獎更重要的是有戲約,有錢可以賺!」會講出這樣的話,是因為過去25年來,他的真實理財故事遠比戲劇還要精采。
初入社會》用全身名牌掩飾自卑 出手闊綽卻負債累累
老家在高雄的馬力歐,從小就得不到物質上的滿足,小學5年級才第1次吃到麥當勞的薯條跟可樂,直到高中都極少有娛樂消費。高中留級2次後,改考國光藝校(現為國立台灣戲曲學院),竟以第1名的成績考進戲劇科,但家裡只能供他吃住1個學期,因此之後馬力歐便半工半讀,未再跟家裡拿錢,也由於離開家裡的高壓環境,並具備賺錢能力,他開始買衣服、訂做衣服打扮自己。
馬力歐畢業後,想進演藝圈卻沒有門路,在餐飲業打工已久的他,到台北市東區美式餐廳工作,因看到同事都穿名牌牛仔褲,覺得自己不帥而內心自卑,便開始大買名牌衣物、買東西討好女孩子,以及大手筆請客吃飯的負債人生。
而馬力歐出社會沒多久,信用卡消費崛起,25歲的他辦了第1張信用卡,購物全都靠刷卡。當時信用卡循環利率高達19.71%,他每月只繳最低應繳金額,直到沒有刷卡額度,就再辦新卡。馬力歐回憶,「升上餐廳經理時想學前輩穿西裝,於是我買了Boss的西裝,一套要4萬元~5萬元,天氣冷時要多穿1件Armani的風衣保暖,還搭配Gucci皮鞋、Belly襪子、萬寶龍鋼筆,全身10萬元的行頭,卻是騎3萬元的Dio(機車)!」
馬力歐在30歲前工作職位逐年高升,最後任職營運部副理,只在總經理1人之下,月薪有4萬元~5萬元,在20年前這份薪水足以過上優渥生活,但每個月卡費一繳完,他卻只剩下不到1萬元。
儘管負債累累,但他花錢買東西送女朋友仍毫不手軟,一次都是買幾萬元的禮物。他回憶過去,覺得自己很傻,「曾在快分手前送鑽戒想挽回感情,結果過2天還是分手;還有分手時送對方Gucci手錶,希望能一直被記得。」
人生低谷》通告收入低又積欠卡債 一度想放棄明星夢
馬力歐在30歲時,有幸進入演藝圈圓夢,被吳宗憲旗下的經紀公司簽下,卻幾乎沒有工作收入,最慘的時候1年只有9個通告,收入只有5萬多元。
等到37歲換經紀人時,事業跌到谷底,負債卻到了山頂,多年來衝動消費下累積的卡債金額已超過120萬元,還好一路上有貴人相助,加上他很能吃苦耐勞,招呼客人也有一套,多位朋友邀請他到燒烤店、火鍋店、婚紗店、酒吧等打工,而且是擔任主管職,也讓他方便請假,支撐演藝夢。但努力許久都沒有起色,他一度灰心萌生退意,身邊的人也勸他不要再等通告、打消明星夢,馬力歐卻又覺得「餵牌那麼久,會不會下兩把就出大牌?」因此就一直熬著,把演藝事業當兼職。那時他一天打兩份工,錄完節目後即使晚上9點,也還趕去餐廳工作,「至少還能領半薪。」他笑著說。
還清債務》女友協助理債 養成用小本子記帳習慣
到了不惑之年,馬力歐已扛債15年,他爸爸才得知他債台高築,為了讓兒子有機會從頭來過,便資助他50萬元還債。他回憶當時心態:「只還清不到一半的負債,看到每個月結餘還是只有幾千元時,覺得人生無望也根本不會想存錢。」
直到和曾在香港金融圈工作的女友交往,對方發現馬力歐明明都有賺錢,債務卻沒有減少,因此出手幫他理債,規定他1個月只能花2萬元,保險也停繳,先還卡費,才過了1年多就把負債還清;接著規定他存錢,重新建立他的理財習慣,這時他41歲,第一次體驗到什麼叫「無債一身輕」。
馬力歐說道,由於每個月只能花2萬元,他只得拿小本子記帳,超過1,000元的花費就要特別註明,每週若花超過5,000元就知道下週得少花一點。而且這個記帳習慣持續至今,他當場就拿出記帳本,小至買菸、繳停車費,大到請老婆娘家人吃飯都有紀錄。也是因為透過記帳他才發現,「心中有數字才知道自己怎麼花錢、該如何控制開支。」雖然這位協助他理債的女友最後莫名失聯分開,但他覺得「也許她是上天派來救我的天使!」
反璞歸真》受妻子影響降低物欲不再衝動消費
但真正開始把更多錢存下來,完全改變消費習慣,是馬力歐跟現任太太交往之後。因為太太的儉樸,馬力歐也深受影響,他用發現新大陸的語氣說道,「我第1次看到女生只用塑膠夾鏈袋裝保養品,眼影還碎掉,平常帶她去買東西都很不好意思。」他們一起生活後,大量減少外食,馬力歐沒有工作時還幫她準備便當,兩人都感到滿足且幸福。兩人結婚時也很省,婚禮中太太穿的高跟鞋只花390元,因為她認為只會穿1次。而馬力歐自己主持婚禮、用珍珠板輸出做會場裝飾,只花了8,000元;西裝原本要花3萬元訂做,最後也只花不到1/4的錢去買成衣。
近2年,馬力歐的物欲更低,幾乎不再衝動消費,平時也都騎摩托車,他認為「既然無法開源就只能節流,現在省下來的以後都會發光。」平時錄影時沒被食用的便當,他會帶回家做成蛋炒飯或其他菜色;甚至把用過的廚房紙巾洗淨再利用,或鋪在瓦斯爐周邊吸油;衛生紙能用半張就不用1張。
有了小孩後,馬力歐更常在家煮飯吃,鮮少出門去聚會或喝酒,不僅省下酒錢、計程車錢,還省下很多治裝費用。但是對於真正需要的東西,他反而認為要「努力1次到位」,與其3年內買10幾支Casio手錶,不如存3年錢買1支每天都會戴且會增值的勞力士,他認為不做能力不足的事,但也不因此退而求其次用次等品。
「現在是我最節省的時候,也許我的現金存摺不漂亮,但是我的幸福存摺是滿的!」馬力歐坦言,很不想再回到過去陰暗貧窮的日子,他也終於明白「享受不在於花錢多」,現在只要1罐啤酒,自己做下酒菜,老婆、小孩在旁邊,他的心裡就很滿足了。
至於這幾年存下的錢,其中一半放銀行定存,作為隔年工作不順利時的生活準備金,另一半則買儲蓄險,以後萬一早走可以留給老婆、小孩花用。問及是否考慮買房,他希望存多一點錢再考慮,畢竟通告都不確定,也不希望年紀大了還在咬牙繳房貸。
受訪當日,馬力歐提著鮮豔的編織提籃,記者原以為那是他幫經紀人提的包包,但這其實是馬力歐買菜用的菜籃。他說以前買名牌包都不眨眼的,但現在要消費前會先思考,「沒有買會不會造成生活不便?帶一個好包包是否會增加通告費?」如果答案都是否定,那他寧可用菜籃。
現在馬力歐已不再用名牌衣物堆砌自己的價值,雖然想到過去還是很後悔,但存摺裡有存款、家庭圓滿、專業獲得獎項肯定,他已從內在散發出明星的自信光芒。
小檔案_馬力歐(卜國耕)
出生:1971年
學歷:國光藝校(現為國立台灣戲曲學院)
經歷:演員、主持人
得獎:第55屆金鐘獎戲劇節目男配角獎
作品:影集《國際橋牌社》
作者簡介_Smart 智富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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