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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融海嘯時期獲選歐洲最佳投資長的文焯彥,認為當前並不存在未知的黑天鵝,市場無須太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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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年開春至今,全球股市就經歷數波大幅震盪,恐慌指數不斷飆高。回顧過去一年,包括全球股債、政府債都負報酬,CCC級以上高收益債跌幅更達雙位數,就連被《霸榮週刊》(Barron's)封為「新債券天王」的岡拉克(Jeffrey Gundlach)操盤績效也只有一.八九%。
但安聯環球投資全球投資長文焯彥(Andreas Utermann),不僅全年績效超越岡拉克,旗下安聯收益成長基金更逆勢增長,據基金研究機構晨星統計,過去兩年在全球吸金達新台幣二千六百八十八億元,是全球最熱賣的基金產品。
文焯彥曾在金融海嘯時獲選為歐洲區最佳投資長,在接受《商業周刊》獨家專訪時強調,當前引發恐慌的事件,例如人民幣大貶、油價持續探底等,都是去年早已預料得到的「白天鵝」,市場對這些短期波動現象過度反應了。
這背後的原因,文焯彥認為,QE的影響力日漸消退,投資人把眼光放在實質的經濟成長力上,只要經濟成長沒有展現出力道,貨幣貶值壓力就不會消失,今年將與去年一樣動盪。
他指出,股市報酬可能不高,僅四%至五%左右,但「變動之所在,機會之所在」,若能抓住市場過度修正的契機,下跌時勇敢買進美元計價的信用債等資產,並持有一年以上,仍可以有不錯的報酬率。以下是專訪摘要:
怎麼看人民幣大貶?
不會貶到20%,別過度擔心
《商業周刊》問(以下簡稱問):美國升息之後,人民幣卻一路貶,你認為這反映了什麼趨勢?
文焯彥答(以下簡稱答): 我想人們完全忘記,兩年前所有人都同意中國經濟需要「再平衡」(rebalance,指重新調整進出口結構),舉債刺激的方式已行不通,中國從此進入低成長,不再有八%成長率。
反之,美國經濟目前在全世界展現出唯我獨尊的動能,美元升值不是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然而,匯率已經先行反映,現在很可能是美元升值的最後一個波段。
人民幣在過去五年是全球最強的貨幣之一,而它現在只不過貶了二%到三%,這根本不是新聞啊!我不懂為什麼大家都要放大這件事(雙手一攤,不可置信貌),這有什麼好討論的啊?
問:你覺得過度反應了?
答:完全就是啊!沒錯,人民幣是在反向修正中,但這是對應到中國的基本面。中國的貨幣政策制定者現在面臨一個兩難:不貶,救不了經濟;貶了,可能造成更多資金外流。
投機者看到這個狀況,他們知道中國銀行想要管控匯率,於是虎視眈眈的尋找空隙切入攻擊。
回顧過去類似的例子,比如一九九二年,英格蘭銀行遭受狙擊的那個星期三,現在香港受到類似的攻擊。投機者鎖定目標,然後迫使央行棄守,瑞士央行讓瑞郎和歐元脫鉤,也不過一年前的事。所以這會是一個長期行動。
問:索羅斯(George Soros)公開在達沃斯論壇上唱空人民幣,中國人民銀行也公開反擊。你認為有些避險基金會趁著貨幣戰爭的機會,把人民幣當成標的?
答:沒錯!基本面的壓力可能驅使人民幣貶值一些,但人民幣貶值二○%的巨大壓力因素並不存在,不須過度擔心。
問:你認為熱錢對人民幣的狙擊戰已經結束了嗎?
答:這一場戰役(battle)結束了,但戰爭(war)還沒。
我不認為這件事(戰爭)會消失。說實話,除非全球經濟開始快速成長,當前的貨幣壓力不會消失,因為當前經濟情況,大家都有貶值刺激成長的壓力。
哪些市場可進攻?
東北亞、新興市場美元債
問:今年來,股市震盪加劇,你怎麼看二○一六年的投資局勢?
答:跟去年一樣動盪,回報很小,但波動很高(small return, big volatility)。QE的效果與市場的反應關聯度越來越低。資金不再是單一推升資產價格的主因。這也是我們對二○一六年的預測,人們重視的是實質的經濟成長、獲利與信用品質,QE的影響力將會大幅下滑。所以,就算QE4或QE5又如何?一切終將回歸基本面。股市的報酬,會比過往來得低,大概在四%到五%左右。
問:什麼樣的市場或資產對投資人來說會比較有利?
答:單一個股的選擇將變得非常重要,因為個別公司之間的表現將差異很大。我們認為現階段新興市場美元債具有吸引力,特別在東北亞。具股利或成長型股票,也會有價值重估(re-rating)的機會。
現階段,波動就等於機會(volatility is opportunity),德國DAX指數下跌了二○%,美國標普五百指數下跌幅度接近熊市區間,但我們預期,今年底市場的表現會比現在好,尤其對於以一年為投資期間的人來說,現在是投資的好時機。
當你發掘具投資價值的標的,即可採取買進持有的策略。例如當你買進信用債券,分析後確認其基本面無虞、市場的流動性佳避險需求也消弭,當價格突然下跌,殖利率攀升時,反而是買進持有的好時機。
政府公債的話,報酬將會一年比一年低,直到趨近於零。信用債,特別是新興市場以美元計價的債券,應該會有不錯的報酬。
至於市場,歐洲政局雖然有困難,但無礙經濟成長。考量整體價值評估調整、成長動能、貨幣政策、政治體制與低油價,我想歐洲與日本應是二○一六年表現相對較好的市場。
小檔案_文焯彥
出生:1966年
學歷:倫敦政經學院經濟學學士
經歷:美林投資管理公司全球投資長、RCM資產管理公司全球投資長
現職:安聯環球投資全球投資長
地位:金融海嘯時獲選過歐洲區最佳投資長,掌管約新台幣14.95兆元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