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歲老婦，照顧91歲的丈夫...數據證明「以老顧老」已成悲慘進行式

摘要

前一陣子有則外電報導，說過去14年香港60歲或以上長者人口，增加了62.5%，達到167萬人，但政府提供的綜合家居照顧服務（IHCS）卻仍維持60隊人手不變。

由於嚴重供不應求，輪候時間或要長達2至3年。有年邁長者因身體狀況「沒那麼差」而被拒於門外，只有由「其中一老，照顧另一更老」，甚至出現「78歲老婦要照顧91歲丈夫」的真實景況。

以上「老人照顧老人」的情形，在台灣應該也不難見到。因為就算新版的長照2.0從今（2017）年開始正式實施，仍然面臨著「照顧人手跟不上失能老人人口速度」的「照護資源不足」窘境。

這種「看護資源不足」的原因，就是來自於「需要長照人數大幅增加」，但「能提供長照服務人力不足」之下的「僧多粥少」結果。先從「需要照顧者」來看，人數可以說是逐年「暴增」。

根據衛福部社家署「台灣老人照顧的現況與挑戰」報告中指出，長照十年計畫自2008年以來，所服務的人數逐年暴增。從2008年到2012年，只有短短5年的時間，所服務人數就增加了15.5倍（請見下圖1）。

資料來源：衛福部「長照十年計畫2.0」

但是，根據行政院「長期照護服務網計畫（第一期）－102年至105年」統計，儘管民眾使用長期照護服務的情形，也就是「服務量佔失能老年人口的比率」快速成長，自2008年的2.3%、2009年的5.7%、2010年的16.3%，一直到2012年底的27%，等於是4年增加了12倍，但比重仍不到失能老人的三成（請見下圖2），可以想見大多數有長照需求的失能老人，只能透過家屬的自行照顧，或是另外聘請外籍看護工來完成。

資料來源：行政院「長期照護服務網計畫（第一期）－102年至105年」

而當所有失能老人都在家接受照顧，就會出現居家式服務嚴重不足的情形。撇開許多專家認為，「『每月90小時』的居服時數是不夠（失能最嚴重的人必須24小時連續照顧，但長照2.0可被分配的服務時數，一個月最多只有93小時，代表一天只能有3.1小時的專人服務）」的限制，仍然出現「實際服務人數超過可服務人數」的結果。

這是因為國內雖有11萬人，已完成照顧服務員的培訓，但由於任職誘因不佳（薪資與福利不佳、缺乏升遷管道）、專業形象不高（民眾常把服務人員當家事或清潔人員使用）…等原因，造成留任人數只有8000人而已，大約每百位失能人口，才配有約1.4位居家式長照型服務人員（請見下圖3）。

資料來源：行政院「長期照護服務網計畫（第一期）－102年至105年」核定本 說明：以上數字為「每百位失能人口服務人員數」

由於居服員人力總是不足，因此需要照護者的家人剩下的選擇，就只有「請外籍看護工照顧」與「完全倚賴家人自行照顧」這兩條路。且從政府的統計資料中也可以看出，在65歲以上無法獨立自我照顧者的照顧者重要度比重上，前3名不是外籍看護工，就是家人（請見下圖4）。

資料來源：內政部「中華民國100年身心障礙者生活狀況及各項需求評估調查報告」

而身心障礙者的居住地點，以「家宅」所佔比例最高（為92.84%），住「教養、養護機構」者只佔6.82%。且「住家宅」的身心障礙者考慮使用的照護方式，是以「請看護來家裡照顧」的比例最高（為4.85%），完全不考慮的佔89.23%。

但超過65歲者考慮「請看護來家裡照顧」的比例，卻高達5.18%。顯示65歲以上失能老人，除了家人照顧外，最依賴的還是被暱稱為「瑪莉亞」的外籍看護工。

只不過，撇開許多醫師及專業照護者，認為不具專業技能的外籍看護工，無法讓失能老人享有最佳的照護與復健的功效，就算外籍看護工具有足夠的照護專業，目前國內社福外籍勞工（外籍看護工）約有22.5萬人，也將面臨該國勞工輸中停止的問題。

根據我國勞動部統計，在台印尼勞工有23萬多人，從事看護工作的高達17萬人，佔台灣全體外籍看護工人數的79%。但2016年5月中根據《中央社》的報導，印尼勞動部海外勞工安置及保護局局長蘇維斯（Soes Hindarno）表示，將根據總統佐科威（Jokowi）的指示，預計在2019年實現「零國際幫傭計畫」，而轉型成具有專業技能的勞工，讓印尼出國工作者慢慢減少。假設印尼真的達成零幫傭，將造成我國長期照護非常大的影響。屆時，將會影響十多萬有失能者家庭的正常運作。

而且，外籍看護工還有「集中於都市」的傾向。因為依照「2016總統大選蔡英文長期照顧政策主張」裡的資料，台北市的老人佔全國人口的13.5%，雇用的外籍看護工比率，卻超過全國的21%。這表示在其他地區，可能是連每月2萬多元的聘請成本都拿不出來，只好由家人「勉力照顧」。

初步從以上的資源盤點看來，不論是政府或是外籍看護工（瑪莉亞），恐怕都不是自己或是自己的父母失能、失智之後，可以安穩倚靠的重要支柱。至於第三項－子女，恐怕又更是不可靠，這我們將在下一篇文章再進一步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