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富故事

消失在螢光幕前許久的周治平,近期發行新專輯《中年男子》,雖然暌違25年才又有新專輯,但跑起通告來卻一點都不輸給年輕人,甫發片3週就跑了近40多個通告,雖然年屆60歲,但除了發福之外,在周治平身上其實看不出其他歲月痕跡,他也覺得自己的心態跟30幾歲時沒什麼兩樣。

談起退休話題,周治平直言:「我在40歲前就曾退休,過了一段悠哉生活,但卻覺得腦子都快出問題,也不快樂。因此,人其實不能太早退休,也不能光閒著都沒事做。」

被迫退休》
工作失去企圖心,投資也多半認賠出場

這起源於周治平在1996年開了場「告別演唱會」,但其實他當時沒有想告別歌壇,只是想換唱片公司。

接著他把心力放在跟老東家合資的小島音樂公司,當時鄭中基、趙詠華、林凡、高慧君等都隸屬於旗下,銷售成績大好。但也由於他所占的股權最大,分紅最多,1998年就被大老闆說服賣掉公司股份,再度被迫離開。

雖說其他唱片公司都很歡迎周治平帶著寫好的新專輯來發片,但因沒有人願意積極推動,使他逐漸失去企圖心,愈拖延就愈不想寫歌,也就更沒有人邀歌,以至於逐漸被市場遺忘。到後來他甚至完全不想唱歌,連KTV都不想去。

還沒40歲就頓失舞台,周治平在那段退休日子中,每天早上醒來就是澆花、餵魚和打球。因為手上有些資金,所以也嘗試投資,卻並不順利,買股票多是認賠出場,買日圓遠期外匯,也因看錯方向而賠掉本金,在理專說服下,他再加倉,才1天又賠光,他決定到此為止。後來朋友找他轉投資餐廳,雖生意不錯,卻因接連遇到颱風等意外狀況,不到半年就燒光資金而結束。

只有剛退休時在台北信義路以600萬元買下的工作室,因2004年要去上海發展時,以700萬元售出,成為少數獲利的投資。周治平笑說:「除了音樂外都沒有賺到錢。」所幸自住的房子已付清貸款,日常花費不高,也極少應酬,有時還會創作寫歌,多少有些收入。雖然不至於坐吃山空,但他卻過得沒有動力。

重返舞台》
轉戰中國市場,卻苦無決策實權

關心周治平的好友鄭怡,在2003年移民加拿大前夕,特地與周治平聯繫,並介紹經紀人邀他重返舞台演唱。「站在燈光下,可以直接感受台下的反應,這感覺沒有其他可相比,會上癮!」周治平說。再度回到舞台上,機會就出現了,雖然要飛往上海,但他對新生活充滿期待。

但沒想到,新工作並沒有給他太多發揮的空間,擔任上海步升音樂總經理的他,第1件工作竟是跟幾位歌手談解約。「這輩子沒幹過那麼難過的事情,一個小女生看到我很開心,跟我談她的計畫,結果一知道要解約當場淚崩。」

周治平回憶道,那1年半雖然也簽了一些歌手,但完全不被重視。2007年即使去天娛傳媒旗下的步酷唱片擔任音樂總監,也無法參與任何決策,最後連開唱片會議都不找他,讓他感到失落,相當不快樂。

直到2009年,跟戈非合夥創立草台回聲,才讓他重燃做音樂的熱情。雖然2人初期合資僅有人民幣10萬元,又沒有任何資源及靠山,只得逐一拜訪北京的DJ、樂評人,或是寄出自己一張張手寫的卡片,前4張專輯周治平每次大概都要寫500張~600張卡片,才慢慢建立了當地的音樂人脈。雖然剛開始幾年沒有得到任何回報,但周治平覺得很快樂,「可以看到歌手努力做自己的音樂,我也能共同參與、指導或討論,就像一開始進入演藝圈,大家齊心合作的感受。」

不過公司即使用最低成本營運,資金仍然很快就用完,於是他自己再陸續投入幾萬元人民幣。終於,公司在2016年開始損益平衡,中國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也恰好公布《關於大力推進我國音樂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大量資金跟隨政策流往音樂產業,草台回聲突然炙手可熱,順利取得2次融資,成為少數營運與獲利穩定的獨立音樂公司。

實踐理想》
花費10年完成主打歌,靠音樂豐盛財富與心靈

在公司經營穩定,交給合夥人打理後,周治平回到台灣,繼續接演各地演出及創作,他的經紀人也開始催促製作新專輯。其實早在創立草台回聲初期,戈非就力邀他發1張EP專輯,當時周治平很快就寫了3首歌,但作為主打歌曲的〈中年男子〉卻一直有一段歌詞未能完成,本來想用重複唱帶過,但在聽到李宗盛的〈山丘〉後,就無法讓這首不完整的作品面世。

直到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後,演出幾乎都取消,周治平才終於靜下來好好的把這首拖了10年的主打歌完成。接著靈感大爆發,一路創作,終於在經紀人給的期限內完成了整張專輯。

但暌違25年再發片,唱片市場大不相同,以前賣不到10萬張代表不被市場重視;現在即使是一線歌手,能賣2萬張就已經到頂;以前出唱片第1天發行就是5萬張,接著每天追加1萬張、2萬張;但現在是第1次發行500張,要再印500張就要猶豫好幾天才能決定。唱片售價雖高達650元,但光印刷成本就要500元,這還不包含拍MV、製作等各種費用,等於怎麼賣都賠錢。於是拍照、宣傳、製作,周治平都盡量自己來,也手寫卡片給很多DJ,把久遠以前的交情喚回來。

雖然周治平嘴上老說自己不懂理財,但這張專輯可容忍的虧損他都先算好了,但為何要做虧錢的生意?他認為,除了完成對死忠歌迷的交代,自我證明的意義更重要,代表他還能創作很棒的歌曲,唱出很好的聲音,可以推出很好的作品。不管60歲、70歲,還是80歲,都仍然可以繼續創作歌曲給自己唱。

對於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周治平認為,「我沒有在追求人生財富,而是追求價值,財富伴隨著價值而來,所以要先做出自己的價值。」因此即使不善理財,但這40年來周治平靠著在華語流行音樂的輝煌時期中做出許多好歌,音樂也果真帶給他最多實質財富,並且豐富了心靈。就算往後他依舊不知道自己有多少資產,只要繼續創作音樂,不管退休與否,他都可以過得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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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檔案_周治平

出生:1960年
經歷:歌手、製作人
作品:專輯《青梅竹馬》、《歲月的歌》、《風花雪月作品集》等,並為張國榮、劉德華、譚詠麟、張學友等歌手製作專輯
現職:草台回聲文化傳播創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