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執行FIRE計畫後，卻發現要放棄的比自己想像得多⋯想要財務自由，不必極端節儉

摘要

2月初，我母親問我，泰勒與我想要什麼耶誕禮物？泰勒與我瞪大眼睛，彼此使了個眼色。我們的預算裡沒有規畫耶誕節禮物。

我母親提醒我們幾個即將來臨的假日派對，而我們應該帶一些小禮物給派對主人家。但是，泰勒與我僅能提撥每月的150美元「購物」預算，當作這項「禮物資金」，我們怎能負擔得起買禮物給我們的父母、喬薇、泰勒的姊妹和姻親、我們的姪女、她的祖母，以及我們所有的朋友？

在過去，泰勒與我固定花費1,500美元以上，購買耶誕禮物，表達每個人對我們的意義有多重要。然而，不知何故，在我們的預算計畫裡，我們完全忘了耶誕節，沒有撥出任何金錢預算，表達慷慨之意。

我知道我們不能動用這筆1,500美元，但我無法想像，過耶誕節卻沒給親友禮物，會是怎樣？對於熱情招待我們的人來說，此舉不但無禮且不懂得感恩，而這些原本是人生樂事。

泰勒與我想方設法，要從僅剩的購物資金擠出一些錢，買禮物送給大家。看似沒希望了，而且這項討論很快轉移到節儉所招致的壓力與所耗的能量，突然開始感到一切烏雲罩頂。

1週以前，我們發誓戒掉外食習慣，但這種設想很快成為過往雲煙，而我們真的很想出去吃晚餐。所以我們說「管它的」，屈服於自己的慾望之下，到一家評價頗佳的餐廳用餐。用餐完畢後，我們帶著滿滿的悔恨離去。我們居然讓舊有的自我反撲己身！

我依然不想放棄。我細查預算，找出可以削減之處，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停喝啤酒和葡萄酒。

泰勒說：「我說過絕不放棄酒類和巧克力。我已經放棄了我的家、我的車，離開我的朋友，現在與公婆同住。這是我的底線。」

她說的沒錯。只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空，我們已經徹底翻轉人生和開銷。而這些還不夠。假如現在就已經難以堅守每月4,200美元的預算，一旦房租或房貸的花費增加，情況將有多麼艱難？我們還得放棄多少事物？縱使我們現在辦得到，5年後依然做得到嗎？一旦達成財務獨立，那又如何？這就是我們想要的「退休」樣貌嗎？一個沒有享用大餐、耶誕禮物餽贈或國外旅遊的人生？

由於FIRE生活方式，我已經變得幻想破滅、難以承受又灰心氣餒。當初倉促做出這些重大決定，那股滿懷激動之情已經逐漸消失。原本致力於過著低度開銷的生活，這股興奮感已不見了。

我對FIRE也有憂慮。我讀過一篇文章描述FIRE社群熱切專注於累積10年到15年的財富，從而帶來不可思議的獲利力量，為提前退休日期進行鋪陳。然而，假設你真的提前退休了，你停止儲蓄，那麼就失去了接下來直到傳統退休年齡的投資額複利，而這段時間通常是職涯裡收入最高的歲月。

還有，FIRE生活方式（節儉寒酸加上無業父母）是否成為子女的壞榜樣？

泰勒與我一直討論著，很快就覺得掉入恐懼和疑慮的無底洞裡。萬一我們有緊急醫療需求，該怎麼辦？萬一我們家人需要財務援助，而我們無法幫忙他們，又會怎樣？如果我們不繼續工作，要如何儲蓄喬薇的大學教育資金？

我決定打電話給財務獨立科學實踐者布藍登，向他提出我的憂慮。

布藍登耐心聽我訴說，坦承他在一開始展開旅程之時，也曾有過類似掙扎。他曾見過，追尋極端節儉，反而導致抑鬱，也疏遠了其他人。他說我與他有個共同點，就是耐性不夠。他說我必須察覺：別過度癡迷FIRE和節儉，以免危及日常幸福快樂。

接下來，我問布藍登另一個更加實際的財務考量。萬一市場績效不如預期那麼好，又該怎麼辦？在某種程度上，我們是根據一套理財假定，把整個生活方式拿來賭注，倘若這套假定無法撐持下去，很可能讓我們的犧牲毫無意義。在FIRE社群裡，關於這項憂慮，眾人爭戰不休。

布藍登耐心示範這些數字給我看。結果顯示：「財務獨立」全由自我界定。你需要存多少錢？要存多久時間？全都取決於開支額、通膨率、實際所達的市場報酬，以及其他數百個因素。

除了特定數字之外，布藍登還強調：在健全的FIRE計畫裡，「耐性」和「彈性」是必不可少的要素。假如非得要以預定日期達成財務獨立，而且滿腦子想著市場報酬率和每項開支，反而可能產生不利影響。只要遵循FIRE的核心原則：「開支小於收入，存下大幅比例金額」，即可達到提早退休。所以，有必要計較是否花8年、10年或12年才達成嗎？

他還提醒我，大多數人達成FIRE後，依然繼續工作、賺取收入，只為依循自身熱忱。事實上，一個人「FIRE前」和「FIRE後」的生活到頭來可以天衣無縫融合在一起。至於財務獨立的特定達成日期，若不是在迷茫之中朝目標邁進，就是月曆上標明的日期而已。布藍登建議：「定航前進，活出自己的人生。」

我問：「可是，那些損失的薪資流量又會怎麼樣？」假如退休意味著損失年薪10萬美元長達20年，也就是等於放棄將近700萬美元，那麼，退休是更值得努力的目標嗎？布藍登聽了大笑。

他說：「史考特，FIRE是有關『想清楚快樂人生需要何事』。你需要700萬美元做什麼？加入遊艇俱樂部會員？買1輛BMW？」

哇，他說中要點了。起初，泰勒與我各自列出「快樂事項清單」，我們指出要與所愛之人共享體驗、建立聯繫，而非奢侈品或便利設施，也非700萬美元。

布藍登重申：「這非關金錢。金錢只是工具，用來優化人生體驗。現在就去做，好好研究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