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1個月就是2020年，眾家車廠也將迎來純電動車的戰國時代，特斯拉會一支獨秀，或是被福斯、日產、通用、奧迪，又也許是BMW、賓士和保時捷能夠急起直追？別忘了現代、起亞、比亞迪跟其他亞洲車廠也整裝待發，在那之前，我們是不是忘了房間裡的大象了？豐田（Toyota）。
全球銷售量最好的車廠，同時也是新能源車的領先者，混合動力車的總銷量幾乎是全球油電車的一半，然而Toyota在純電動車領域卻非常落後，這是一個大膽的市場策略，又或者是一個難以避免的創新困境呢？
回顧2014年，Toyota推出全球第1台量產的氫燃料電池車Mirai（未來），並於 2015年開始販售，領先於特斯拉，效率也勝過Nissan LEAF，然而從那之後，Toyota就把焦點放在他們的Hybrid系列上，而不是純電車。
油電霸主，純電領域卻緩步不前
Hybrid的成功，並沒有讓Toyota在純電動車領域取得領先優勢；相反地，卻拖住了他們的研發腳步。他們最新發表的2021 Toyota RAV4 Prime，是旗下第3款插電式混合動力車，能夠在純電池動力的情況下，行駛39英里（約62公里），同時這台凶猛的跨界休旅車，還是Toyota產品線上加速第2快的車輛，聽起來不錯吧？
Toyota Hybrid堪稱是目前市場上最成熟的混合動力技術，累積了20年經驗，稱霸市場也不足為怪，然而插電這件事情，似乎不是他們特別關注的部分。第1台插電式混合動力車2012 Prius，純電里程只有17公里，當時雪佛蘭Volt的續航力已經有56公里以上。
2017 Prius Prime的評價非常良好，但是純電里程同樣只有40公里，競爭對手 Volt第2代的續航力則已經來到85公里。2021 Toyota RAV4 Prime雖然來勢洶洶，但Toyota幾乎不提插電這回事，也甚少宣傳純電里程（62公里），對於消費者來說，插電這個功能最大的好處，似乎只是為了可以拿到政府補助。
Hybrid霸主已經宣布，與中國比亞迪將共組合資公司，研發純電車，同時2020年將有純電版本的C-HR在中國開賣，而北美市場則完全靜悄悄，要知道北美市場從2009年以來一直是Toyota全球銷售市占最高的地區，直到去（2018）年才跟亞洲黃金交叉。因為從2015年開始，北美地區銷售狀況就持續在下滑，2019年他們預估將會再下滑1.8%（順道一提，台灣地區的銷售量今（2019）年成長了9.7%，中國則成長7.2%）。
或許Toyota擔心純電車會影響他們優秀的獲利表現？幾乎不用懷疑，車廠的第1台純電動車注定會燒掉大筆預算，而且入不敷出，然而有一個趨勢讓Toyota不得不重新考慮這個策略。電池成本下降的速度，以及效率提升的速度，遠遠超過4年前所有人的預期，而Hybrid技術的成本下降速度卻非常緩慢。或許這也是Toyota成為Hybrid霸主的原因，市場上所有混合動力供應鏈的廠商，幾乎都要供貨給Toyota，只有一少部分出貨給福特跟本田，這可能是一個警訊。
目前全球共有10多家車廠，正在建造電動車與電池組裝專用工廠和生產線，在這之前Toyota原先期望更加嚴格的空汙與排放標準，會讓更多車廠一起投入Hybrid開發。然而事與願違，部分國家（像是美國）暫緩提升空汙與排放標準，而許多車廠則找到別的方案來提升環保指數，像是改善空氣力學設計、輕量化設計、縮小引擎與排氣量和多段變速箱，這些方案都讓油車也能撐過現階段的環保標準，不需要Hybrid。
這個情況讓Toyota有點尷尬，因此在今年4月，他們宣布開放Hybrid引擎的專利（不包含電池專利），任何車廠都可以向他們申請使用，無需費用，可惜的是，已經投注純電的車廠不屑一顧，只有馬自達和速霸陸這些無力負擔高額研發成本的小廠，考慮採用。
Toyota是否陷入創新者困局？
20年的心血與投注，換來今日的霸主地位，讓人擔憂的是Toyota會不會陷入領先者的困境呢？科技創新可以帶來成功，但它也可能一夕覆滅，在歷史上有太多例子，80年代的軟碟廠、90年代的相機廠和過去10年的手機廠，從稱霸全球到無人問津，好像都在一夜之間。
2012年，Prius的4款車型總共售出23萬7,000輛，2018年這個數字下降到8萬7,600輛，大約1/3，今年目前為止則售出6萬3,700輛。就算加上Hybrid版本的RAV4、Camry和其他車型，再算上Lexus的Hybrid車款，截至這個月的銷量大約是24萬輛，比起2012年Prius家族的銷量多了一點點而已。Hybrid遇到的困境也出現在行銷上，在過去幾年，他們強調的是環保、乾淨、愛地球，然而這些特點也是純電動車的賣點，還未開賣的RAV4 Prime強調其動力性能時，我想路上的電動SUV們也是笑笑吧（2021 Rav4 Prime 0-100加速為5.8秒，Tesla Model X為3秒）。
當然，汽車的單價和生命週期與電子產品不能相提並論，電動車的普及也未必能那麼快速，Toyota不會這麼容易讓出霸主地位，但是如果Toyota的掌舵者內山田竹志，不能放下他親手打造Prius和Hybrid技術的榮光，在下一個戰場，Toyota勢必要面對非常嚴峻的挑戰。
本文獲「財經新報」授權轉載，原文：站在油與電的路口：全球車市霸主TOYOTA為何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