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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達志影像

想像有個心滿意足的孩子,幸福的玩著玩具,映著陽光的臉龐掛著微笑。

在他們心裡,一切都很美好。周遭的環境就是他們的全世界:身旁有媽媽、有爸爸,伸手有玩具,肚子裡有食物。對他們來說,生活完美無缺。他們擁有所需的一切資訊。

他們不知道的事情遠遠多更多。在3歲孩子的心智裡,地緣政治的概念完全無從想像。不論是利率上升會傷害經濟、為什麼有人需要薪水,或者職涯究竟是什麼,或是罹癌風險,這些觀念完全在他們的視野與腦海之外。

心理學家丹尼爾.康納曼(Daniel Kahneman)說:「我們怎麼樣都不會想到,我們沒看到的事物可能會推翻我們所相信的一切。」

萬萬沒想到的是,連成年人也看不到這個世界上正在發生的事情。

有一段令人難忘的影片是2001年9月11日早上,就在恐怖攻擊即將發生前沒多久,紐約市地方新聞節目這樣開場:「早安;早上8點的氣溫是華氏64度(約攝氏18度)。今天是9月11日星期二…今天會是一整天都有陽光的美麗天氣。這真的是一個美好的9月天,午後的氣溫大約是華氏80度…。」

風險就是他們沒有預料到的事物。

顧名思義,風險就是你拿它沒輒的事情。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事。

你不可能為想像不到的事情做計畫,而你愈是覺得自己已經把想像得到的部分全都想過,等到你沒料想的事情發生時,你就愈是震驚。

不過,有兩件事可以幫得上忙。

第1,用加州因應地震的方式看待風險。加州政府知道大地震將會發生;但是,他們不知道地震什麼時候來、在哪裡發生、強度有多大。即使沒有明確的預測,緊急應變小組也已經做好準備。建築物在設計上要能夠承受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地震。納西姆.塔雷伯(Nassim Taleb)表示:「投資於準備,而不是投資於預測。」這句話直指核心。

如果你認為,在你為風險做準備之前必須先有明確的預測,那麼風險就會造成危險。你得預期風險會出現,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或在哪裡出現,這樣好過你完全依賴預測行事;因為,預測幾乎都是胡說八道,不然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預期(expectation)和預測(forecast)截然不同,因此,在這個世界上,無法預料的事物才叫風險,預期比預測更有價值。

第2,你要體認到,如果你只為可預見的風險做準備,那麼凡是你沒看到的風險,你都會毫無準備。因此,以個人理財來說,儲蓄金額感覺有一點太多的時候才是適當的水準。你應該要感覺自己過度儲蓄;這筆金額應該高到讓你有一點皺眉頭的程度。

當你衡量自己可以承受的債務水準時,也要採用同樣的道理:無論你認為自己可以背負多少債務,實際的金額或許應該再少一點。在這個世界,最重大的歷史事件在發生之前都看似荒謬無稽,因此你的準備也不應該合乎常理。

大多數時候,人們措手不及不是因為沒有預先計畫。有時候,反倒是全世界最聰明的計畫者不眠不休的工作、描繪他們想像得到的每個場景,最終才會失敗收場。他們為每一件合情合理的事物做計畫,直到被他們不曾想像到的事物迎面擊倒。

魔術大師哈利.胡迪尼(Harry Houdini)的表演有個固定的橋段,就是請觀眾裡最強壯的人上台,使盡全力出拳打他的腹部。

胡迪尼是業餘拳擊手,他會告訴觀眾,不管是誰的拳頭,他都挨得住,而且面不改色。這項特技的概念和他著名的逃脫術之所以受歡迎,原因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人們喜歡看到他的身體可以克服物理學的限制。

1926年的一場表演結束之後,胡迪尼邀請一群學生到後台和他見面。其中一個名叫高登.懷德海(Gordon Whitehead)的男人走上前去,冷不防的出拳攻擊胡迪尼的腹部。

懷德海沒有任何惡意,覺得自己只是模仿胡迪尼剛剛在台上表演的同一套把戲。

但是,胡迪尼沒有像在舞台上時為挨打做準備。他沒有繃緊腹腔神經叢、扎穩站姿、屏住呼吸,這些都是正式表演這項特技前他會做的事。懷德海的行動讓他措手不及。胡迪尼打發懷德海走開,痛苦都寫在臉上。

第2天,胡迪尼在疼痛中醒來,痛到蜷著身體,直不起腰來。

他的盲腸破裂,幾乎可以確定就是懷德海打的那幾拳所造成。

胡迪尼自此與世長辭。

他可能是歷史上最懂得在風險中求生存的人。把他用鐵鍊綁起來丟進河裡?沒問題。

把他活埋進沙裡?沒問題,他可以在幾秒鐘內逃脫,因為他有計畫。

但是,一名學生讓他沒有預見、沒有準備的一記猛擊呢?

那是最大的風險。

你沒有預料到的事物永遠是最大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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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簡介_一如既往:不變的人性法則與致富心態

作者:摩根.豪瑟(Morgan Housel)
譯者:周宜芳
出版社:天下文化
出版日期:2024/02/01

作者簡介_摩根.豪瑟
協和基金(The Collaborative Fund)合夥人;兩次贏得美國商業編輯與記者協會(Society of American Business Editors and Writers)頒發的最佳商業獎(Best in Business Award),曾獲《紐約時報》希尼獎(New York Times Sidney Award),並兩度入圍杰洛德‧羅布傑出商業寫作與財經新聞獎(Gerald Loeb Award for Distinguished Business Writing and Financial Journalism)。和妻子與2個孩子現居美國西雅圖。

譯者簡介_周宜芳
臺灣大學國際企業學系畢業,後負笈劍橋大學經濟學研究所。曾任職於金融業、出版業,現為自由譯者,作品目前累計40餘種。賜教信箱:yifang.chou@iclou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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