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3日晚上,我把小孩弄睡,結束了整個白天的保母工作,跟平常一樣,我打起精神,把筆記型電腦打開,開始了我美妙的兼職副業工作時光。這時候看到臉書上的新聞訊息,國道5發生了遊覽車翻落邊坡的事故,死亡人數已達28人。
生命誠可貴
對我們這些育兒的家長來說,真的覺得每一條生命得來不易,因為每一個生命都是父母一點一滴含辛茹苦的累積,能把一個孩子好手好腳養大,然後沒有意外平平凡凡的過一生是父母最基本的願望。然而,這世界不是完美的,社會制度總是有漏洞,人生命運總是有意外。如果自己或是家人遇上這種意外,是多麼讓人肝腸寸斷的事!
台灣的遊覽車事故發生頻率之高,幾乎是「年年都有意外,年年都不奇怪」。最神奇的是,不管是小轎車、幼兒園娃娃車、還是大貨車或大巴士的安全規範,經過了幾十年的時代變遷,都21世紀了,卻跟台灣勞工薪資一樣還停留在20世紀末葉的水準一樣,被凍齡封存在既原始又荒涼的狀態。
他山之石,可以攻錯
台灣政壇一直被美國過去主流的「自由主義」,任何政策只要碰上「自由市場」這個貞節牌坊就會自動退縮,遇上雇主利益就會自行退讓。但就人類經濟的歷史來看,在沒有良好監管的狀態之下,「自由市場」一詞幾乎等同於原始落後與野蠻放任。我意思是,如果發現市場缺陷,政府適當的規範與監管,建立完善的機制(在經濟學這被叫做:健全市場),才能引導自由市場增進消費者與業者的全體福祉。我說的政府主動去補完自由市場,這是不是非常困難的事?是的。
但有些時候挑戰自由市場並沒有想像中這麼難,如果國外已經有補完的經驗,你再拿別人的政策來使用,這時候風險不但相對低,政策效果預期性高,而且會有「政策套利」的好處。
就像你手機裡面的app是跟國際使用者一起同步更新,你就可以享受跟其他國家的人一樣的功能。政府想要提升運作效能,「與時俱進的政策更新」對民眾來說,是相當重要的事情。我們總不能每次都等四年一次政黨輪替,換人當總統了,政府才開始搞什麼轉型正義,才開始把政策全面檢討一遍。四年才搞一次翻新已經夠慢了,難怪台灣一直以來只要同政黨總統連任,最終的結果都不是全民之福。
政府的角色在哪裡?
當我在看新聞的時候,有特別注意到,許多新聞媒體一開始就把問題指向,「車齡過老」、「疲勞駕駛」兩個方向。事實上,不但如此,旅遊業自己削價競爭、消費者不重視旅遊安全、組裝車體結構脆弱、ARTC(車安中心)認證不確實、駕駛過度勞累、政府管制客運票價、大客車整車進口稅率過高等等,全部都是一環接著一環的系統性問題,而這些問題需要經濟部、國稅局、交通部、勞動部等部會通盤檢討才能研擬出有效的改善方案。
就像前面提到的,這叫做市場失靈現象,這種「系統性的問題」我們無法光靠自由市場機制來自我調整多方面的問題,這時候政府適當的矯治動作才可以全方面的補救漏洞。但是台灣重大交通事故這麼多起也這麼多年了,卻遲遲見不到政府有全面性通盤檢討的動作。
台灣這次的遊覽車意外,讓許多日本網友回憶起2016年1月15日,日本長野輕井澤也發生遊覽車翻覆事故,共造成15人年輕人死亡,也是日本史上死傷相當慘重的交通意外。跟台灣有著類似情況,長時間的旅遊行程,三天一夜,晚上睡在車上的滑雪團,高年齡夜間駕駛,山路過彎失速導致翻車意外。
{DS}
日本人的應對方式
我們該學的是,日本重大事故發生後採行的一連串作法。
隨著日本外籍旅遊人次的增加,日本在2011年就由巴士協會成立了「租賃巴士安全性評估認證制度」,依照國內36項法規以及40項安全項目涵蓋車體結構、駕駛身心狀態與公司管理來進行審查,依照評分將租賃巴士以三顆星等分成三個等級。(如下圖)
當2016年發生了重大車禍,日本行政部門要求成立了「輕井澤滑雪巴士事故對策檢討委員會」,裡面由產業、學者、律師等14位相關領域人士組成。在一年之內舉行超過10次的檢討會議,態度負責的跟相關業者檢討、與受害家屬會談,最終提出檢討報告,並且全面加強軟體面與硬體面的審核制度,從駕駛者身心體況檢核、勞動管理制度強化、車輛車齡提升、輔助管理設備提升、法令增修調整、政府加強有效監管與處分、旅遊業者與旅客的關係強化、避免低價競爭、安全資訊的透明化、汽車主動安全配備的全面搭載等等,連導入工程的執行步驟都仔細詳列,幾乎是全方面的提升管理。這種全面追討的態度與確實檢討的方式,才是民眾之福。
模範生已經在前面做好功課,答案都寫出來一半給你看。聰明如你,覺得我們台灣政府該怎麼做?喔,我們小客車都沒有公開的安全評鑑制度了,更何況是遊覽車安全認證制度呢?
參考資料:貸切バスによる旅行の安全確保の徹底について
{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