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接連二季(2Q和3Q)(編按:本文撰於2015年10月)台灣GDP增長率下滑,而且是超出預期幅度的下滑,讓不少人感覺景氣的寒冬似乎即將到來,不意外的,立委和大老闆們逼著政府釋出更多的刺激政策和減稅貶值這種老掉牙手法,在野黨則是忙著批評馬政府過度傾中和執政不力。只是當你隨著這些論點左批右判、隨風搖擺時,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到底GDP關我什麼事?
GDP是一個國家一段時間內經濟產值的總和,所以GDP下降表示國家經濟不好,當然對我會有影響,是嗎?那我反過來問你另一個問題,在今年初或是去年,台灣GDP每季都以3~4%增長時,甚至馬政府任內有一季出現10%的超高增長時,你真的有覺得生活變好了嗎?(別忘了,去年油價一公升都在30元以上!)我是沒有啦,坦白說,除了感覺對未來好像比較悲觀外,我倒覺得現在的生活和物價還比較好一點。當然,這是個人感覺,也許對郭台銘又是不同的感受,誰叫他是高瞻遠矚的領袖,而我只是個鼠目寸光的小百姓?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這其實就是個最基本的經濟學問題。
最原始的經濟學一直在討論二個基本的問題:一個是要怎麼把餅做大,另一個是怎麼把餅平均分配。從政治來看,前者衍生出來的叫資本主義,後者叫社會主義,而極端的社會主義就是我們自小被教育為萬惡的共產主義。眾所皆知,有一段時間各自代表資本主義的美國和共產主義的蘇俄是分庭抗禮的,但最終隨著柏林圍牆倒下、蘇聯解體,資本主義戰勝了共產主義,從經濟學的角度來看會有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因為大家發現只要把餅做大,透過社會福利的分配,即便是窮人也能多吃一口。相反的,一味追求公平,在沒有誘因下餅愈來愈小,大家分得愈來愈少,反而是有特權的人可以多吃二口,原本的不公平反而有點公平,而原本強調公平的共產主義反而是最大的不公平。於是慢慢的,在西方國家政治上演化成代表資本主義的右派(如美國共和黨)和偏重社會福利的左派(如民主黨),透過政治上的運作和牽制,讓政府和人民能在極端的左右政策中取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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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QE(量化寛鬆)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均衡,QE最早出線的目的在扼阻急速下滑的資產價格,避免信心崩盤出現多殺多的局面。但由於各國政府的不願放手,QE早就從急救藥變成保健藥,過長的QE和超低利率環境的確拉抬資產的價格,甚至今天很多資產的價格都比2007年金融風暴前還高,各國政府還是不肯放手。同時,在看似華麗的數據下,大家卻發現消費萎縮了,因為要因應高漲的房租、油價...等排擠掉中低階層的消費,這時大家才發現,QE之後餅愈做愈大,但是窮人卻沒有因此多吃一口,反而是少吃一口,所以一些原本內部就貧富懸殊的國家開始出現動亂。簡單地說,下一個經濟學重心又從增長重回到了分配,這也是近期此類探討分配的經濟學者逐步佔上風的原因。
這樣的情況自然也會出現在台灣身上,看看馬英九執政的8年,除了少數幾季受因國際大環境GDP下滑外,基本上台灣還算維持一定水準,整體而言GDP是成長的,但是民眾的感受卻遠不及此,多數人並沒有隨著GDP成長而覺得自己財富增加,反而覺得自己變窮,這是成長不均衡的結果,特定產業獲利變得更富有,但許多人則是因為價格的上漲反而被剝削,自然也種下執政黨大敗或是失去政權的結果,但真正好笑的是,執政的國民黨並未看出問題所在,反而把問題歸因於減稅減得不夠,經濟提升不夠力,只要經濟成長,民眾自然會重回懷抱,所以近期又會看到立委提了一堆減稅法案。
如果台灣的政治人物不能理解「增長」和「分配」二項議題的不同,還把思維停留在只要把餅做大,所有民眾都能多少多吃一口的心態,自然不難理解這些人為何會被淘汰。